九块九逗猫棒

写什么都是白开水

【顾盼生辉】石榴成熟时(18)


 

晚安,很想你。

 

短信准时送达,赵盼儿握着手机发呆,翻来覆去看那几个字,最后还是没有回复。

 

她给池蟠发了一条微信,让他现在到楼下的静吧。

 

那边顿时放了几个烟花,说:“马上就到。”

 

池蟠到的时候,赵盼儿已经坐在最靠里的卡座上,带着口罩,今天周末,静吧人多。

 

她见他来,也没有什么表示,酒水单递过去,看他要喝什么。池蟠点了一杯柠檬威士忌,赵盼儿敲打桌面的手指停了一拍。

 

不愧是发小,喝酒的口味也一样。

 

池蟠看着赵盼儿外露的眼睛,察觉到里面的心不在焉,不过他不在乎,他在乎的只是赵盼儿主动约他出来这件事,之后可以拿去刺顾千帆,想想就爽到。

 

赵盼儿看他那副得意嘴脸,大概也猜到了八九分,不想跟他插科打诨,她有更重要的事要问,直入主题:“你跟我讲讲顾千帆小时候的事?”

 

池蟠高兴的心情还没持续两秒,兜头砸下一盆凉水,努着嘴生气:“不要,你约我出来就为这事儿啊?!”

 

“我跟你交换条件,我帮你跟张好好……”

 

“别,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。”池蟠坐得近了些,看她的眼神有些深,跟平常不一样的认真。

 

“……”赵盼儿感到头大,要不是实在无人可选,她绝对不想要这个下下之选。

 

她忍了,以认真的态度接这句模糊的话:“池老板,你不要打我的主意,我的心不可能在你这里。”

 

“那在哪里?顾千帆那里吗?!”池蟠赌气,声音大了点,一口灌了半杯酒。

 

辣得喉咙痛,呛个不停。

 

赵盼儿没回答,不置可否,这句话没错,但曲折也不必为外人道。

 

“我真的需要你。”她放软姿态,看他满脸呛得通红,把自己杯里的白水递过去。

 

池蟠喝了一口,看她无比认真的神色,没能抵抗。

 

“你问吧?想知道什么?”不耐烦,但还是有问有答。

 

“顾千帆的父母是什么样的?”她有些忐忑,这对于顾千帆来说是个不可碰的话题,她却在刺探他的隐秘,还是找一个外人。

 

池蟠沉默了一会儿,表情柔和起来,甚至有些怜悯:“他爸以前是部队的,后来复员出来从商,现在生意做得很大,他妈在他12、3岁的时候就去世了。”

 

想了想又不甘心,补充一句:“顾千帆说到底也是个富二代,哼。”

 

就好像他池蟠不是似的。

 

“他和他爸是不是有很深的矛盾?”

 

“岂止是矛盾,院儿里都说这对父子都像有仇,十几年不来往了,反正我上初中之后就没在院儿里见过小木头。”

 

小木头?

 

赵盼儿歪头看他:“为什么是小木头?”

 

“他姓萧,人又是块木头,怎么不是小木头?”

 

帆船为木,倒是贴切。

 

“他姓萧?哪个萧?”

 

池蟠脑子里倒是闪过他小学的时候在班里看顾千帆做自我介绍,讲自己的名字。

 

都是五六岁的小孩,能写这么复杂的字就不错了,其实讲出来写出来他们也不认识,他还偏来一句诗。

 

“「无边落木萧萧下」的萧,「过尽千帆皆不是」的千帆。”

 

他依葫芦画瓢跟赵盼儿讲了萧字。

 

原本是父姓,后来母亲与父亲离婚,他跟着母亲生活就改了姓氏。

 

赵盼儿总觉得萧字有所串联,某些细节能够被线串起,却又没有思路。

 

“他父母为什么离婚?”

 

“这谁知道?院儿里传得沸沸扬扬,说他爸出轨什么的,但具体怎么样就真不清楚了。”

 

其实池蟠记得一些画面,顾千帆从小就要强,不许人议论他家的事,父母天天吵架吵得院里人尽皆知,他还要强忍着情绪和人一起上下学。

 

直到他爸有一次离开家,两三个月没有回来,别的小孩都嘲笑他和母亲被父亲抛弃,他就揍了那个孩子,差点把人送进医院。

 

后来还是顾妈妈带着小孩登门道歉,事情才平息。

 

但也是这件事之后,他的父母离婚,他和顾妈妈回了娘家,再也没有见过父亲。

 

“你说他爸生意做得很大?”赵盼儿心里隐约有猜测一个名字,只是想着心惊,也看他们从未有过交集。

 

“萧氏,大不大?”池蟠翻个白眼,旗下有好几个品牌是他家的竞品。

 

赵盼儿没说话,她把线串了起来,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确认。

 

她没办法想象自己错过的事情如此重要,那条搭错的线原来真是个活结,无意之中松动,就落得个一刀两断的下场

 

池蟠看她握紧杯子的手,指尖发白,怕她再用力就会捏碎,从她手里抽走了酒。

 

赵盼儿这才回神,抬头看他,目光却穿过他落到其他地方,飘忽的,不确定的,迷茫得叫人心疼。

 

“谢谢你,池老板,我先回去了。”她站起身,拣起三魂六魄,走出静吧。

 

有一些事情需要确定,她要找孙三娘问一问。

 

从静吧回房间需要穿过一丛曲折的林径,她就那么看见了他,坐在一架长椅上和人通话。

 

距离太远,听不到他话里的内容。只有月光穿过叶隙,斑斑驳驳地荡在他身上,显得不真切。

 

以前他去探她的班,她收了工,转头找他,他就会坐在一把椅子上,懒散地等她,做自己的事情。

 

剧组里的人都拿他当自己人,几个合作的演员还会过去找他一同抽支烟,聊聊她。

 

他们何以走到今天这一步?

 

顾千帆挂了电话抬头就看到她出现在面前,就那么站在那里,安安静静地看着他。

 

他没法描述自己当下的感受,词不达意,只觉得她眼里的东西让他心软得不像话,怎么像在流眼泪?

 

靠近,“怎么了?”他问她。

 

赵盼儿摇头,她有些哽咽,不愿意说话,怕露出破绽。

 

实际上已经破绽百出。

 

“这么晚一个人下来做什么?”他低头看她,让自己的目光与她在同一水平线。

 

“有些事情想不通,就下来转转。”

 

喝酒了,顾千帆闻到酒味,皱眉,又不解,今天怎么这么乖,问一句就答。

 

反常必有妖。

 

“你还有多少话没告诉过我?”

 

又是一句没有头绪的话,顾千帆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在电梯里她问他分手的事,这两天怎么会有这么多猝不及防的问题。

 

他不太确定她究竟想要什么答案,有一些念头在形成,但他还不确定要如何出口。

 

“盼儿,我……”

 

电话震动,打断尚未出口的话,一个没有显示联系人的号码。

 

顾千帆迟疑两秒,说,我接个电话,太晚了,回房间吧,别感冒。

 

拿着电话走远,好像怕被她听见,好像是很重要的事,这么晚还在沟通。

 

赵盼儿转身上楼,给孙三娘打了个电话,“你帮我想想,两年前,我代言的那家手表品牌,当时负责人叫什么?”

 

作为当红女演员的经纪人,日理万机,哪里记得住两年前一场活动的负责人。

 

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有什么事要找那边吗?”

 

赵盼儿是一个私下里从来不多与品牌方接触的人,她深知这里面水有多深,能避则避。

 

孙三娘在微信上问了葛招娣一嘴,也没抱希望她能记住。

 

但葛招娣还真知道,至于印象如此深刻的原因,是因为顾千帆揍人之后,是她留下来善后的。现在想起来还尴尬。

 

“萧谓,无所谓的谓。”

 

毕竟医院急诊的挂号单子还是她去开的。

 

孙三娘电话转达给赵盼儿,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需要这些东西,只是肯定和顾千帆有关系,那是顾千帆打的人。

 

有疑问就代表在寻求解决的方法,她不干涉。

 

赵盼儿挂断电话,走到阳台,与她的猜测相合。萧钦言……萧谓……电视里还在播放她搜索的新闻画面。

 

侧头去看隔壁的阳台,一片漆黑,他还没有回房间。

 

她脑海中出现刚才他回避她的样子,两年了也没什么长进。

 

收起同情心,这个台阶还得等等再递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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